素有“人民艺术家”称号的老舍,无论是在小说创作亦或是戏剧创作中,都坚持以百
姓的真实生活图景作为创作底色,扎根于本民族的文化底蕴与民族气节。同时,兼收西方现
代戏剧史诗叙事的结构特点,为其戏剧内容提供更为宽广全面的视阈与时代纵深感,真实再
老舍(1899-1966),我国著名的小说家、剧作家,其小说《骆驼祥子》、《正
球速体育官方网站红旗下》、《四世同堂》等多部著作广为流传,为众人所熟知。然为老舍先生赢得
变革力量,遂于 1924 年 7 月身赴英国驻留长达五年的期间,时刻不忘饱览西欧
一大重要的思想革命武器之时,终于迎来了用武之地。1939 年,老舍先生受中
形式太难掌握,是‘神的游戏’”。可他凭借自身在小说创作中积淀出的铺设社会
自忠》、《大地龙蛇》、《国家至上》、《谁先到了重庆》等多部话剧作品,为其戏剧
而老舍先生话剧创作的转折点则要追溯到 1946 年受美国国务院邀约,在美
《龙须沟》、《茶馆》等)都或多或少可看到其对西方现代戏剧理论,对布莱希特的戏剧理论的学习借鉴,为其现实主义的戏剧内容创作找到了更贴合的结构与表
于 20 世纪 30 年代起掀起了“出国热”,老舍先生搭上时代热浪,经由艾文士教
的五年间先后创作出了长篇小说《老张的哲学》、《赵子曰》、《二马》。同时值得
北京方言进一步改进白话文,形成独具特色的京式语言体。在 1944 年,老舍先
生从事创作 20 年的纪念庆祝活动中,茅盾先生直言:“《赵子曰》给我深刻的印
者对生活所取的观察的角度,个人思议,也不能尽同。”1可见,老舍当时身处伦
而到 20 世纪 50 年代初,鲁迅又从美国回来后,其在艺术理论与创作观念上
万七千余字里,他引述了国内外多达 140 位作家、学者们的观点。他甚至把刚刚
出现在欧洲和亚洲的一些新的文艺理论,包括 20 世纪 20 年代、30 年代的最新
著。”2也是在这一阶段,对于现实主义、对于布莱希特的戏剧理论有了一定的认
此成为朋友。我不单知道他们的语言、举动与形相,而且知道他们的家事、心事......
长期以来都是信手拈来的并直言不讳道:“我写惯了小说,我知道怎样描写人物。
是他会三笔二笔画出个人来。”5而笔者在这里更想要强调的是,较之老舍一直秉
有的长于塑造人物,随着话剧创作经验的积累以及长期欣赏中西方优秀话剧演出,
判断。”6并且选用新旧时代进行对比,跨过时间的长河,来见证人物自身的成长
蜕变历程。这样的创作方法的改良在之后的《龙须沟》中,有了更为显著的呈现。
限光明的未来。此外,在地点铺设上,老舍也作出了更为详尽的具体环境的描述。
而且气味也教人从老远闻见就要作呕。”7从视觉、嗅觉多重角度进行如实的刻画
焕然一新的伟绩,而被北京市政府授予新中国第一位“人民艺术家”的荣誉称号,
随后又经过长达七年的积累沉淀,终于在 1957 年带来了响彻中外的全新力
会题材,史诗般展示广阔的社会生活面貌8,以历史横断面的形式大胆选取 1989
“语言是文学创作的工具,我们应该掌握这个工具......我们既然搞写作,就必须
会用刨子,都是不可想像的。”10显然,老舍在戏剧人物的创作中有效吸取其在小
是采取人像展览式,通过人物群像的精彩刻画带动一个个错综复杂的情节的运转,
唐铁嘴:(惨笑)王掌柜,捧捧唐铁嘴吧!送给我碗茶喝,我就给您相相面吧!手相奉
送,不取分文!(不容分说,拉过王利发的手来)今年是光绪二十四年,戊戌。您贵庚是......
王利发:(夺回手去)算了吧,我送你一碗茶喝,你就甭卖那套玩意口啦!用不着相面,
咱们既在江湖内,都是苦命人!坐下!我告诉你,你要是戒不了大烟,就永远交不了好运!
夫苟活。而王利发则精明能干,能够一眼看出作为底层人物的唐铁嘴的要害所在,
台词量很少的人物,老舍也能够极力做到“语求肖似”,“说一人,肖一人,勿使
雷同,弗使浮泛”。12如剧中一闪而现,只有一句台词的“卖小玩意儿”的老人,
嘴里嘟囔着:“八十二了,没人管!这年月呀。人还不如一只鸽子呢!”一语就深
咱们对不起祖师爷!......这年头就是邪年头,正经东西全得连根儿烂!”一方面关
的,所以我会写出他们的语言。”13这大概就是常人所言的真听真看真感受,从中
透过人物的语言,呈现出性格迥异且鲜明的性格特点。英国戏剧家阿契尔曾指出:
在 1950 年,老舍时受北京市委书记彭真的委托,孕育而生的《龙须沟》中
的“小羊圈胡同 8 号”里鲜活的“老相识”搬演到舞台上去,化身为居住在北京
想,生活,和他(或她)与龙须沟的关系。这个剧本里没有任何组织过的故事,没
有精巧的穿插,而专凭几个人物支撑着全剧。没有那几个人就没有那出戏。”15在
世同堂》、《骆驼祥子》一经问世,便广受好评,因而能历经六七十余年仍在全国
摆放在舞台中央,其他桌椅置于四周,来来往往的客人就在这些桌子间展开对话,
位于顶楼的四层,则呈现出街景图式,“德仁堂”、“春熙场”“终水饺”这些耳熟
性。在多层舞台空间的四层即天幕上,自始至终都有一位匠人在灵堂处扎着花圈,
了高潮,学生、士兵、难民等众多人物聚集在一起把堆积的竹椅愤然摔在舞台上,
是新一代的青年们的奋力反抗与觉醒吗。那持续编织的悲剧花圈在人为的破坏下,
不也终究沦为碎纸片。李六乙凭借他一贯的爆炸性结尾——暴力美学,刺激着观众热血沸腾,势必要去做点什么改变。而这些观感是在原版中所未曾体验过的。
份的选择与体验,何乐而不为呢?恰如张广天在谈论经典的再生创作中所言:“文
化遗产就是为活着的人服务”16再一次提醒着我们不要被经典所束缚,僵化了戏
剧活力。尽管这样的尝试必然是有很大的风险,但在笔者看来,李六乙导演的《茶
把象征主义融于现实主义题材内,大胆创新固有场景设置,打破观众对于《茶馆》
的人物塑造。在人物展览式的戏剧舞台上将众多人物刻画得入木三分、生动立体,
展现出民族性格的丰富性与多样性,尽可能去还原一个真实的社会众生相。同时,
上,呈现出重视人物淡化情节的个人戏剧风格,也因此被众人称为“小说式戏剧”。
的经典剧作。后世之人在这长达六十多年间,也不断上演着老舍编写的经典剧作。